崔四少爷从小便被送回崔府,养在二太太膝下,九少爷年纪尚小,还跟在王姨娘身边。
崔三少和崔四少年龄相仿,两人一起长大,虽然只相差三个月,可是崔三少什么事都会让着这个弟弟,从未把他当成庶子对待,而崔四少嘴巴很甜,读书也读得很好,比崔三少更得崔家老太爷和老太太喜爱。
而崔四少对二太太这位嫡母,以及崔三少这个哥哥也非常尊敬,因此,这些年来,二房一直都是母贤子孝,兄友弟恭。
可是就在崔三少被崔大老爷从衙门带回家后,这一切都改变了。
那日,除了崔二老爷之外的几位老爷齐聚在崔老太爷屋中,一番商议之后,便把崔四少叫了进去,接着,又叫了崔二太太。
崔二太太从屋里出来时,面色惨白。
崔三少不明所以,便问出了什么事,崔二太太哭着告诉他,老太爷已经决定,把崔四少记在她的名下,过两天便会开祠堂告知祖宗,从此以后,崔四少不再是庶出,而是嫡子。
崔三少没有多想,甚至还为崔四少高兴。
以后弟弟和他一样都是嫡子,将来也能说上一门好亲事。
崔二太太虽然不高兴,可这是长辈的决定,她一个妇道人家,丈夫又不在身边,她还能怎么样?
再说,即使丈夫在身边,也会同意的,毕竟,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丈夫了,而王姨娘却一直都在任上。
可是事情远远没有结束,还只是开始。
接下来的两天里,就连粗心大意的崔三少也发现了问题。
他好像变成了崔家的边缘人,不,是透明人。
除了二太太,没有人理他,大家都当他不存在,反而是崔四少,被崔大老爷叫到书房询问功课。
可是从未经历过挫折的崔三少并没有太过在意,但是就在第三天的夜里,还是出事了。
那天还没到掌灯时分,门房来找他的小厮长田,说是长田家的邻居来报信,长田的阿娘病了,让他回去看看。
长田一听,便急得不成,向崔三少告假,匆匆忙忙出府了。
虽然还有丫鬟,可是崔三少不习惯让丫鬟在他屋里值夜,长田不在,他便一个人睡。
可是睡到半夜,他忽然觉得透不过气来,硬生生地憋醒了。
他睁开眼睛,发现什么也看不到,可是却听到身边有人在说话。
“接着贴,年轻人精气神足,少说也要贴四层,否则断不了气儿。”
崔三少瞬间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
桑皮纸,这些人在他的脸上贴桑皮纸。
生在大户人家,那些后宅阴私,即使没有见过,也听说过。
桑皮纸的特点是纸质薄、有韧性,吸水性好。
将桑皮纸覆在脸上,用水打湿,桑皮纸便会紧紧贴到脸上,纸下的人瞬间便会呼吸不畅,多贴几层,便会窒息而死,很少有人能撑到五层。
崔三少大骇,这人已经说了,要在他脸上贴四层纸,直到他断气为止。
崔三少想要反抗,却发现他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,像是被抽了筋,一点力气也没有。
他想自救,可是却不能,他的呼吸越来越艰难,脑袋阵阵发晕,最后没有了知觉。
他再次苏醒,是在花匠老吴的小屋里。
他这才知道,他被绑上石头扔进荷塘,此时已是冬日,荷塘里早已没有荷花,老吴躲在树后目睹这一切,待到那些人走了,老吴便跳下去,把他捞了上来。
“三少爷,去年我那小儿子生病,需要好人参做药引,是三少爷给了我一块玉佩,我拿去当了,换了银子才买到人参,没有三少爷,我那小儿子早就死了,三少爷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,老吴我不